素野杀雪横

吃杂食的 当梦女是我的宿命

【白愁飞x你】农妻


我是在七年前捡到的白愁飞。他晕倒在村口。


那时的他,瞧着比我家门前那棵病了的桃树还要清瘦,墨发乱七八糟地粘在黑乎乎的小脸上。


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拖回家,给他擦净了脸,才惊叹面前这个人生得好一副金质玉相。


估计是个在江湖飘零的可怜人,饿得瘦脱了相,脸颊已有些凹陷,青色胡茬也无暇顾及。


将他安置好后,我便去简单弄了些吃食,正巧碰见他醒来。


他还是穿着早已铺满了灰尘的白衣,把我为他准备的粗布衣裳视若无物。


他抬眼来看我,眼里满是戒备,但眼神清澈。


我把吃的摆上桌,不过是一个大白馒头配一碗白粥,“正好你醒了,快来吃些东西。”


他的眼神在我和那碗白粥之间来回徘徊了好一会儿,才拿了一个馒头又迅速跑回床角,蜷缩着大口吃起来。


我无奈将白粥端到他面前,“喝点水吧,别噎着。”


他的腮帮子鼓鼓的,一双眼睛澄澈见底,这般可掬的样子,像极了之前我养的一只小兔子。


院门外传来声音,我警觉地叮嘱他道:“你就躲在这里,千万别出去,别出声,等我回来。”不等他回应,我便跑出房间。


父亲母亲拉着拖车回来了,车上坐着我那个尚还年幼的弟弟。他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镇子去读书,父亲母亲便趁这个时候将编制好的竹篓拖到镇上去卖。只是这次,他们提前回来了。


“爹,娘,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

父亲答道:“好不容易赚的钱被偷了……交不起你弟弟的学费,只能回来了……”


母亲皱着眉头说:“你刚刚在屋里干什么呢?是不是又偷懒了?”


“我没有啊娘,我…我现在就去再编几个竹篓来。”


白愁飞在我的房间里一直留到了晚上,我又偷了些剩下的馒头给他吃。


“他们对你不好,”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,“我听见了。”


我坐在凳子上,烛光太暗,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,“那是我爹娘。”


他好像轻轻冷哼了一声。


我偷偷送他走时,掏出了几个铜板塞给他,“钱不多,你拿着,一个人少受些罪。”


他沉默许久,手里摸索着那几个铜钱,后来抬头定定地看着我说:“你记住,我叫白愁飞,我以后一定会来救你。”


时经七年,我们竟在镇子上相遇。


我挎着篮子,里面是我熬了数个日夜绣出来的手绢。长街对面,便站着一身白衣的他。


七年,他长得越发挺拔,身姿修长,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。


白愁飞当即认出了我,邀我去了茶楼叙旧。那时我才知道,他已经是金风细雨楼楼主了。


“这些年,你过的如何?”他问。


“我啊,还是那样,不过最近要搬到镇上住了。因为……我要嫁给镇长儿子了,”白愁飞为我斟茶的手一顿,“娘说,能有这门亲事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。”


白愁飞捏着茶壶的指尖发白,“那你怎么想?”


“我…当然不想嫁啊,我连镇长儿子的面都没见过,但是姻亲,自古以来不都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嘛……”


还没等我说完,白愁飞便一把将手里的茶壶摔在地上,紧锁着眉头瞪着我说:“我可不信这些!”


白愁飞突然的发怒惊得我瑟缩起来。


他拿了我篮子里的一条手绢来擦手,我这才看见他的手腕上有一条用红线串着铜钱的手环。


“这铜钱……”

“我说过,我会来救你。”


离开前,他留下了一锭银子,并叫属下拿走了一篮子手绢。


我对白愁飞是期待着的,他既是金风细雨楼楼主,那必然也能给我想要的。但自那日之后,我就再也没见过他。于是很快,我等来了婚期。


我不知道嫁到镇子上有什么好,明明长林阡陌的风、床头窗前的雨、弥山亘野的花让人更加向往,那是无穷无尽的自由。而这自由,如今断送给了弟弟的学途。


坐上婚轿,我才彻底断了期盼白愁飞的念想。


我一介农户女子怎么也配不上金风细雨楼楼主。


直到有人高喊:“有人抢亲啦——”


轿子外大乱一场后终归平静。我掀开了轿帘。


十里长街,银装素裹,大雪纷纷扬扬。白愁飞穿着婚服,撑着红伞,站在不远处。


他大步朝我走来,又揽上我的腰,带我去了最高的城楼看雪。


白愁飞将红伞一把扔下城楼,拥着我说道:“我现在就要与你白头,少一刻都不行。”


他的怀里很暖和,我忽觉肩膀后方有硬物硌着,回头去看,原来是我送的那几枚铜钱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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